【人物简介】 张雪峰,临床医学博士、教授,东北国际医院医疗副院长兼普外一科主任,毕业于原第二军医大学,曾任原沈阳军区总医院普外科主任。从事胃肠、乳腺和疝外科工作30余年,对本专业疑难重病和胃肠道肿瘤有丰富的诊治经验。国内早期开展腹腔镜(2002年)和机器人(2011年)手术,以胃肠肿瘤根治手术为主。曾为军地患者手术数千例,业界享有盛誉。担任国内多家医学杂志副主编、编委,出版编著6部。
未见其人,先闻其声。
采访张雪峰前,东北国际医院院长王佳介绍他时,称其有“四少”:手术相对用时少,患者术间输血少,术后并发症少,患者花钱少。他入职前,医院一年胃肠癌手术不过几十例,他上任后仅仅半年,就跃升到80多例,这说明什么?
言简意赅。张雪峰是个有故事的人。
“学风连着医风,学风正了,医风就纯了”
张雪峰是座“富矿”。
副院长王秀红说了一件事,记忆深刻。一次,在全院的大交接班会上,病理科主任李奕在汇报工作时就直言不讳地说:“雪峰主任送的病理样本,那才叫病理样本,那才是真正的大家。”
这位主管医疗工作的副院长感慨地说,这样的评价,从一个病理科主任口中说出,实属不易。病理学是求证病因的一门严谨学科,容不得丝毫马虎。你手术时扫淋巴扫不到,或者扫不干净,提供的病理组织就找不到“病根”,就可能给病理切片分析带来漏判,甚至误诊。一个真正的医疗专家,治学是严谨的,张雪峰就是这样的专家。
张雪峰不仅自身要求严,而且对科里的医生要求也一样严格。
有天上午查房,他发现一个手术后的患者,医嘱里下有退烧药,就厉声问主管医生“是怎么回事?”这位医生慑懦道:“因为患者发烧,所以就……?”当着众人的面,张雪峰严厉问道:“病人刚刚手术,你不知道吗?你为什么不优先考虑物理降温,而是图省事用药物降温?你对病人的身体状况做了评估了吗?你知道这样做会增加术后并发症的风险吗?!”一连串地质问,问得这个医生满脸通红,问得周边鸦雀无声。
“发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,治病救人容不得丝毫闪失!”张雪峰时常告诫自己,也告诫身边的医生。因此,他一有时间就督促科里医生“充电”。
护士长张进告诉记者,主任知道有的年轻医生基础知识薄弱,医院启动“专病专治”活动后,他就抓住这个契机,每天抽出20分钟时间,强化大家对专科知识的学习,要求大家互相讨论,最后,他当场讲评。“因为有了这个环节,咱科每天早交班气氛是最热烈的。起先,很多医生一听到讲课就害怕,怕主任给当场讲评,丢分没面子。现在,能为20分钟的讲评,私下里悄悄准备两个小时。”
“学风连着医风,学风正了,医风也就纯了。作为学科带头人,总得有点人梯精神。”谈到学科建设,张雪峰有自己的见解。
过去心存侥幸的医生,如今,庆幸自己来对了地方,来到张雪峰主任的门下。用他们的话来说,网上教学医院现在有很多,但处理问题的经验是没法学的。而在这,主任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我们最宝贵的临床经验,受益终身。
“医生如果图省事,病人可能要出事”
问号,是开启一门学科的钥匙,医学亦是如此。
“问号在雪峰主任这,总会被拉直,疑难病就不疑难了。为什么?因为他除了精通医术之外,还有一颗为患者极度负责的医者仁心。” 和张雪峰共事多年的副主任医师那延立很有体会。
不久前,张雪峰在会诊时就碰到一个患者,照说,他可管,也可不管。
这是位耄耋老人,因害怕自己是重病拖累子女,左下腹疼痛,硬挺着病情生生拖了大半年。直到最后,体重骤减近30斤,儿女一下慌了神,才四处打听来到了东北国际医院。一查,是乙状结肠肿瘤。但考虑是高龄患者,身上基础病较多,会诊时请到了普通外一科的张雪峰主任。张雪峰详细询问病史、查体后,给出明确诊断是乙状结肠癌,必须手术治疗。会诊后,病情也越加明晰:肿物病变巨大,侵犯周围组织紧密,难以完全切除,需要造瘘来解除梗阻。此外,还有难以预料的术后并发症风险……面对道道关口,张雪峰眉头都没皱,一撸袖子决定自己上。
但是手术面临的最大挑战在于,造瘘后还需再次手术进行造口还纳,患者需要经历两次开腹手术,这期间意味着患者要带着个“屎袋子”生活,这对一个高龄老人来说,将是难以言表的心理负担和生活痛苦。是图省事,还是担风险。张雪峰没有举棋不定,而是决定迎难而上,为患者做一例有尊严的手术!
他没有直接选择对医生来说既简单、风险又低的方案,而是仔细勘察髂血管及输尿管与肿物的关系,找到突破口后,果断选择“小刀”,利用肿瘤与组织的一丝丝缝隙,用小刀一点一点分离,经过1小时的紧张战斗,终于把血管及输尿管从肿瘤上剥离下来,并对其周围可能存有肿瘤细胞给予彻底歼灭清除,打了一个干净彻底的歼灭战。
术时短,出血少,恢复快,无任何并发症,患者和子女喜不自禁,千恩万谢,称张雪峰不愧为“妙手神医”!
把风险永远留给自己,体现的是一个医者对患者的尊重与担当。30年的行医经历告诉张雪峰,同一病种具体到不同病人身上,都有个体化的治疗方案,而这,需要靠经验去选择。
“医生如果图省事,病人可能要出事!”张雪峰说这句话时语气很重。
正是这种对患者极度负责的精神,在张雪峰的手术刀上时时刻刻闪烁着道德的光芒,也创造一个又一个医学奇迹:他入职东北国际医院半年多来,就先后开展了胃肠肿瘤腹腔镜手术、联合脏器切除术、肿瘤扩大根治术等80多例高精尖手术;他成功实施的乙状结肠20厘米巨大肿瘤伴腹腔脓肿残腔切除,并利用腹腔镜微创技术一次切除横结肠、直肠两处癌症病灶,开辟国内同类手术先河。
“社会环境再变,医生的良心不能变”
红包,对医护人员来说,是个敏感的话题。但,对张雪峰来说,却是一个例外。
采访中,护士长张进说起她的主任,就忍不住翘大拇哥,“主任是大专家,找他多是慕名而来的急难危重患者,都眼巴巴盼他来主刀,能没有送红包的吗?有,经我手就有八九个红包,但主任都有明确交代,术后,我都悄悄替患者交了住院费。”
张雪峰从不“拒绝”红包。他坦言告诉笔者,术前接受红包,也是为了让患者和家属安心。你想想,你拒收他的红包,他这颗心一直悬着,能配合好治疗吗?术前收“红包”, 他谓之“稳心疗法”。
德不孤,必有邻。采访中,一个曾在军队某医疗科研单位服役30年的退役老兵找到笔者,要主动“介绍情况”。她叫周莉,老母亲患直肠癌,找到张雪峰,刚做的手术。
“老母亲83岁,得直肠癌,我们急啊。先后从医大一院,跑到省肿瘤,直至到东北国际医院找到张雪峰主任,心才定了下来,庆幸选对了地方。这一比较才知道,原来一张口就要准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医疗费,在这儿几万元就全解决了。最紧要的,老母亲手术做得彻底干净,恢复得也好,服务也好,我们做儿女的,别提心里有多感激人家了。”
末了,周莉泪光闪闪对笔者说:“莫说母亲有医保,就是全自费,我们也要在这儿做!”其实,患者的选择,既是对医者的信任,更是一种敬意。而这种信任和敬意,是与医者自身的修为紧密相关。张雪峰就是这样的大医。
张雪峰直言道:“你在这个医院干一年,没有一个病号找你,你自身就有毛病。”这个“毛病”,与行医准则,与医德紧密相关。因这,张雪峰常常教育身边的医生:“社会环境再变,医生的良心不能变。”对此,他是言教者,更是笃行者。经他医治的病人,手术费用相对较低,笔者询问他“秘诀”。他微微一笑,“哪有什么秘诀,我是一针一线替患者省下的,我从来都是手工缝合手术刀口,绝不会图省事随意给患者用高昂耗材,那样会让人背后戳脊梁骨,自己事后想想也脸红。”
德本也,财末也。其实,拒绝过度医疗,就是医德,就是一种文明。
行医30余载,经张雪峰妙手除疾的患者数千例。在这些沉甸甸的数字背后,张雪峰身上究竟有多少故事,笔者难免挂一漏万。但从这位低调的大医身上,笔者真切看到了一种医者境界——高山不语,自是一种巍峨!